“——喂，我说你啊，干嘛不理人家啊！”
顾小小不满地在我面前晃着手。我的耳朵里忽然涌入了吵杂的人声。我这才反应过来，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坐到了我的对面。在她的旁边，柳如云也拉出了一把椅子坐好，冲我心事重重地笑了笑。
我在吃饭的时候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地，浑然不觉自己究竟在做什么，心里只是一遍一遍地想着她的名字。
“哦，是你啊。”
我划了划餐盘里冷掉的饭菜，抬眼看了看气鼓鼓地鼓起嘴巴的顾小小，心里涌上来一抹厌烦。
那件事情好像给了我一种勇气，让我能毫不在乎地做到以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。比如说，之前我根本不可能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女生说话，现在这些对我来说都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。我只希望她能别打扰到我。
“喂喂，你怎么啦，怎么变得跟个木头似的。”
顾小小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，想引起我的注意力。我根本懒得理她，只希望她像个玩腻了的孩子那样赶紧离开我的眼前。
“小小。”好像是柳如云拉住了顾小小不满地挥舞着的手，随即她带着明显的担心的声音响了起来，“严诚……你没事吧？你的脸色很难看啊。”
“没……”我清了清好像太久没用过，似乎被尘埃堵住了的嗓子，声音却还是沙哑无比，“没事啊。我很好，只是……缺乏睡眠。”
“可我感觉你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啊，你听，你的嗓子都哑了。”
我努力抬头，看着顾小小不服气的表情，和柳如云担忧的脸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。
“不，没关系的。”
不，有关系的。你们在这里就是关系。我们真的不熟，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误会，能不能——能不能请你们快点离开？能不能请你们放过我？我只想——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。
这种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以滚屏的形式进行发送。这些忘恩负义的字眼甚至让我感到一丝快乐。但是那只是一瞬，下一瞬，我就感到一股和悲伤毫无关系的，令人脸红的羞愧。
她们与我素昧平生，什么也不知道，甚至乐于向我伸出手。我那些想法是很不对，很不对的。我用力眨了眨眼——认识到有人在关心我是件很危险的事，稍微的放松几乎就会让眼泪流出来。
“顾小小，你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我尽可能温柔地问。
“哼！”
顾小小却怀着手，把头扭到一边去了。她用的力气太大了，耳畔垂下来的长发都甩到了自己的脸上。我很确定我听到了一声忍痛的闷哼。
我看了她的样子，几乎要发笑了。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轻松，甚至说不上来什么原因。
柳如云苦笑了起来，温柔地抚摸着顾小小的头顶。
“小小她昨天就迫不及待地给你打电话，可是你没有接……严诚，我知道我不该问，但昨天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吧？”
“——”
我对上了她认真的眼睛，一瞬间停顿了一下。我不该向那双清澈的眼睛说谎，但我又不想透露我的隐私。
“还好吧，没什么大事。我能处理的，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我最终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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